第(1/3)页 纪若昙从交叠的衾被间钻出时, 已然将近卯正。 他从床畔散乱一堆的道袍衣裙中摸索出块手帕,将淡色薄唇上淋漓一片的水光擦干。 他边擦边凝视着床榻另一侧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的许娇河——对方紧闭的眼尾一片湿红,素白无妆饰的面孔上残留着褪尽的绝顶欢愉, 生生在柔美之间带出一段难以言喻的媚意。 几番清理之后, 纪若昙估算着时辰,避开许娇河的躯体小心翼翼翻身下床。 他捡起衣袍, 穿戴整齐, 心满意足地抚过腹部新添的骇人印记。 肌肉因剧痛而收缩, 反馈在激荡灵台的情绪之中, 却是说不出的欢喜。 纪若昙前行两步, 端起桌上的冷茶, 仔仔细细漱了几遍口,重新变回高洁寡欲的道君。 做完这些,他旋返床畔,对着许娇河看了又看, 心中随即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厚重感。 他悄然俯落头颅, 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在对方额间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许娇河的睫毛颤了缠,似是将要醒来。 却在纪若昙的屏息中, 换了个姿势, 将小脸缩进被子深处睡得香甜。 ……真是。 纪若昙松了口气, 发自内心觉得她浑身上下尽是可爱。 再度流连地看过一眼, 收拾干净地上的狼藉, 方才转身离开房间。 …… 天还未亮, 廊下, 露华站得很远。 纪若昙昨夜架起了一晚上的灵力屏障,以她的修为境界, 着实也听不见什么。 可夫人与道君宿在一起的认知,在露华的脑袋里回荡了一夜。 以至于在见到纪若昙时,她依旧有些面红和无言。 恭敬向纪若昙行礼问安,露华询道:“是否需要奴婢进去为夫人梳洗,以便与您共进早膳?” “不用,让她好睡即可,你去候在外院的入口,谁来都不准打扰夫人。” 纪若昙随手撤去结界,吩咐的语气与平日并无区别。 只是露华却从他的眼角眉梢瞧出一份莫名的色/气餍足。 露华虽为他们恩爱情好感到雀跃,但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正色答应道:“是,道君!” 纪若昙抬步要走,又微顿脚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目色淡漠地补充道:“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要看好怀渊峰,勿要让无谓之人给夫人造成烦恼。” …… 纪若昙离去后,露华思量了很久。 在道君心目中,是独有观渺君担得起无谓之人的称呼,亦或者所有未婚的男子修士皆为情敌。 她尽忠职守地站在外院门口,一猜再猜,还是没有揣测出来自家主人的想法。 而房间内,睡得天昏地暗的许娇河对此一无所知。 她的梦里没有俗世纷扰,没有人物缠杂,酣畅而黑甜。 好梦持续到日上三竿,许娇河被屋外一阵对峙声惊醒。 两个声音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出现,最为熟悉不过,是露华和游闻羽。 露华一向稳重,声音也敦厚温柔,此时却透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她笑着问候过游闻羽,又挡在院外问道:“观渺君不在不争峰好好养伤,来怀渊峰有何贵干?” “我的伤势渐好,耽搁了数日,前来看望长辈也属常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