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夜半鸡鸣唤人归, 鹤骨笛下一线牵。 都道胡黄是家客, 却把神诡作仙灵。 且说昔日江涛之上,吴家兄弟被大浪拍散,一个直往京河而去,另一个则往江南渝州漂流而去。 吴文才文采斐然,在渝水中被人搭救后,便以写诗撰文谋生。 渝州城的礼部主事尹大人爱其才情,遂将其收为义子,吴文才因此改名换姓为尹文才,字明轩。 而漂流至京城外高粱河的吴志远,则被一对居住在城外的老夫妇搭救。 老夫妇单有一子,不过那孩子早年却因刑狱事,死在了外乡。 吴志远欲要考取功名为父翻案,但又恐杨鸿此番害他不成,便去纠结州府官差,遵循陷害父亲的法子构陷戕害于他。 于是便也隐姓埋名,随老夫妇姓,改为林志远。 两兄弟虽远隔千山万水,际遇也不甚相同,但想法却是出奇一致。 民不与官斗,书生仅有一张嘴,官匪勾结起来任凭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两兄弟不是绿林好汉,没有武道修为傍身,做不了快意恩仇,也只有考取功名,穿上那身官皮,才有可能逆风翻盘。 三月份,春闱已至。 洛京城内,吴文才和义父打过照面后,便带着长随,准备在考场附近寻个寓所住下。 说来也怪,在寻找寓所的时候,吴文才腰间断裂的鹤骨笛总是没来由的颤动。 而在距离不远的客栈里,吴志远亦拿着骨笛睹物伤情。 待到春闱会试之时,贡院外人头攒动,万余考生入院应试。 期间身着麻衣粗袍的吴志远偶然发现人群中似有熟悉身影走过,那人穿着锦贵衣袍,宛如富家俊彦,吴志远几欲开口呼喊,却又在关键处止住。 像这样仪表不俗的富家子弟,又怎可能会是他的兄弟? 人群中,吴文才似有所感,等他扭头看去时,却并未发现异常。 不一日,三场考试结束,万数‘贡士种子’等候揭榜,期间不少文人才子做东请客,广邀各地考生戏耍玩乐。 唯有吴文才和吴志远独守房中,点灯静读。 深仇大恨未报,罄竹冤屈未表,长辈尚在牢狱受苦,他二人又哪来的闲情逸致前去消遣欢愉? 月旬后,春榜既发,一万两千七百余名考生参加会试,录中贡士者,却仅仅只有三百零六名。 张榜之日,吴志远孤身前往贡院,黄榜之上,他的名字赫然在列,在他底下仅隔一个名字,却还有个名叫尹文才的新晋贡士。 “尹文才?” “林志远?” 人群中,吴志远话音刚落,就闻得身后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转回头,就见一身锦衣的吴文才满脸惊喜道: “嘿呀!兄弟!果真是你!” 吴志远瞪大眼睛,此时喜中贡士的欢喜情绪已然被他抛之脑外。 “你是文才?” “哥哥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我不是你弟文才,还有谁人能是?” 两兄弟互相认出后,顿时抱作一团,泣不成声。 吴文才身边的两名长随面面相觑,心中好大纳罕。 吴志远孤身赴考,孑然一身,索性跟着吴文才回到了寓所。 礼部主事尹山尹大人闻讯赶来,两兄弟见礼过后,尹大人好奇询问。 兄弟二人相顾无言。 吴文才哂然一笑,说道:“就由兄长告知义父个中原委吧。” 一灯如豆,烛火跳跃。 客房里,尹山听完吴志远所述,半晌无言。 “祸兮福兮,贤侄遭逢大难,幸得良家搭救,此乃吉人自有天相,今后贤侄还要参加殿试,不如就在此处住下,待得来日,老夫当去拜访你之恩亲。” 吴志远闻言即刻起身见礼。 后者侧身避开,言道:“文才如今是我孩儿,你既是他的兄弟,便犹为吾子,你又何必如此见外?” 是日夜,尹山筹备宴席,几人一直畅饮至三更方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