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比如这佃户的尸体是如何回到家中的,以及水月乡的乡民为何无一人起来反抗这些道貌岸然的和尚。 很快,他便从老人口中得到了答案。 佃户尸体是自个走到了田地旁,倒在了田垄里。 老人家以为佃户走回田间地头的时候,还是活着的状态,唯有徐青知道,佃户在小慈寺的时候,就已经身死。 至于他为何死后还能走回自己经常劳作的田地里. 无外乎是这片田地有无法释怀的执念罢了! 至于佃户们为何不肯反抗. 出殡下葬的时候,有四五家佃户过来祭拜,徐青问那些佃农,四五年前黔江之水决堤,涝不保收,后两年间黔州大旱,颗粒无收,只有这一二年光景风调雨顺,谷盈仓满。 但,你们活的却反而不如灾年。 你们想过问题出在哪里吗? 有佃户回答道:“前几月老陈家的孩子也像你这般说话,他拉起两千多人,要去烧山破庙。” “他三叔说打了那些和尚,大伙就成了土匪,反贼,是要被官府赶尽杀绝的。陈家小子本不愿听这些,但他三叔又说,他有法子不动刀兵,就能让大伙吃上饱饭,过上好日子。” “大伙信了他,就推举他做说客,去小慈寺和那些师父们商量。” 徐青听着这熟悉的流程,大概已经猜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果然,那陈家三叔到了小慈寺就出卖了自家侄儿,他则趁势从中捞取好处,不仅摆脱了佃户身份,还从水月乡里,搬去了瞿阳郡,过上了佃户们都羡慕的好日子。 自此之后,整个乡里便再无人能够直起腰来。 像陈家小子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等处理完佃户后事,离开老人家里的时候,徐青特地留下了一些干粮和碎银。 至于这一老一少是继续呆在水月乡,还是拿着这些干粮银子去往别处,徐青并未多管。 如今的大雍,哪里都有慈照寺和小慈寺,他们远走他乡,就能彻底摆脱这种困境吗? 答案显而易见。 徐青明白这个道理,能照亮黑暗的不是那些田地和粮食,而是心中的那把火。 只有火,才能带来温度。 翌日,清晨。 在薄雾迷蒙,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徐青牵着马,带着玄玉,来到了小慈寺外。 这个早上,徐青让小慈寺的和尚们感觉到了火的温度。 当阴燃火铺天盖地卷向寺庙,当僧侣和尚鬼哭狼嚎的时候,庙里的佛像却依旧如此前一般,低垂着慈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玄玉化作八道黑色残影,在庙外来回逡巡,若有和尚不小心跑了出来,它就好心的将他们送回火海,让他们继续感受徐仙家的温度。 而放完火的徐青,则正按着虚云和尚的走马灯,寻到了小慈寺存放谷粮的地方。 这些谷粮哪怕大部分已经运去慈照寺,可剩下的谷粮也有十万石不止。 借用斗米碗收下所有谷粮,徐青回头看了眼火海中的寺庙,只觉尸体暖暖的。 山道上,当第一缕阳光升起时,迷蒙的雾气消失不见,徐青牵着马,旁边跟着玄玉,一僵一猫再次踏上了路途。 此时,玄玉忽然开口问道: “徐仙家是不是忘了心缘和尚说的话?” “没忘,不就是十六字谶言,我记得清清楚楚。”徐青回忆着癫和尚的话,二次陈述道:“和尚说逢庙便拆,遇观则毁,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我一直都记着。” “.” 这对吗,和尚真是这么说的吗? 玄玉半信半疑。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徐青打了声佛号,内心笃信不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