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年关将至,就连往日较为冷清的井下街,都显得热闹起来。 大清早,老天爷还打瞌睡,不肯睁眼的时候,井下街头却忽然传来金鸡啼鸣。 正铺设纸张,研磨笔墨的徐青不自觉停下动作。 这兴奋的鸡叫有点耳熟。 仵工铺里,听到鸡鸣的食梦蛊猛然一个鲤鱼打挺,愣是从柜台上摔到了地上。 由于虫体太过肥胖,大白虫落在地上时,滚圆的肚腹还弹了几弹,仿若皮冻。 食梦虫来不及多想,几乎下意识便往徐青这头拼命蛄蛹。 当仵工铺门前出现一只金鸡身影时,食梦虫亡魂皆冒,它使出吃奶力气,在金鸡冲来前,跳到了徐青身前的棺材板上。 四十来斤的大公鸡看到虫子,眼睛立时冒出绿光。 那架势就像一整年没吃过一顿荤腥的食客看到了满汉全席。 但不等它冲到近前,便被眼疾手快的徐青锁住了命运的喉咙。 咯咯叫声戛然而止。 徐青随手将金鸾丢到角落里,就像丢一件垃圾,事后他又嫌弃的往身上抹了抹手。 这鸡重倒是没以前那么重了,可见回五老观的这些日子里减肥相当成功。 后者丝毫不觉生气,浑身金羽的公鸡屁颠屁颠跑到徐青跟前,一只鸡愣是露出了狗里狗气的谄媚神态。 徐青牙花子直嘬,要说他仵工铺里养的小动物不少,但那些小动物都能自食其力,唯有金鸾这只蠢鸡,不仅平日里不干活,吃得还比谁都多! 他如今事物繁忙,可没精力带着它整日去花鸟街遛弯找虫子。 “逸真道长呢?你不在五老观,跑到我这里做甚?” “还有!那虫子是玄玉仙家养的宠物,你休要惦记!” 金鸾颇为可惜的将视线从肥白大虫身上收回,随后它便咯咯的叫个不停。 徐青精通鸟兽之语,他听到金鸾抱怨五老观整日闭门吃斋,除了五谷米粮,便再没其他俏食。 末了,四十来斤的大公鸡还张开翅膀让徐青看,意思是逸真道长苛待它,把它都给饿瘦了。 徐青看得是眼皮直跳。 寻思你这哪里瘦了? 虽然这蠢鸡当初借住在他这里时,体重长到了快七十斤,但那已经不是鸡了,而是一只长着鸡毛的弥勒。 放到天心教,都能当弥勒下生,未来佛潜降。 徐青没搭理金鸾诉说委屈,他直接问道:“逸真道长也来了津门?” 金鸾连连点头。 这馋嘴的公鸡为了找徐青这张免费饭票,没等埠口的渡船靠岸,便扑棱着翅膀,飞上了岸。 而逸真道长现在还正在赶来的路上。 徐青问师姐来津门有什么事。 金鸾便说五老观的观主想要见一见他。 谁?谁要见我? 正写对联的徐青手一抖,惊疑不定道:“逸真的师父找我干什么?我和她很熟么?” 金鸾解释,老观主在观里偶尔会听逸真提起他,而它也会时不时忆苦思甜,怀念在仵工铺的日子,每当老观主喂它糙米粗粮时,它就会表达出对徐青的思念之情。 长此以往,老观主自然而然便对徐青产生了浓厚兴趣,金鸾觉得那是欣赏,是它美言的功劳。 说完这些,金鸾还挺起胸脯,颇有邀功行赏的意味。 徐青强忍过年杀鸡的冲动,这哪是欣赏,这分明是长辈害怕家中晚辈被外人‘带坏’,特地过来摸他的底来了! “你家观主什么修为?” 金鸾一脸茫然,老坤道向来不显山不露水,它还真不知道那老太婆什么道行。 徐青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有瞒天术在身,这天字神通连身份未知的老妪都能瞒过,他倒不担心五老观的观主发现异常. 徐青所担心的乃是胡宝松当年惹下的风流债,毕竟在逸真口中,胡宝松是他半个老师,逸真名义上算是他的半个师姐。 万一那老坤道将胡宝松的账算到他头上,那他多冤枉? “这老狐狸倒是乐得轻松,两腿一蹬,就把一屁股旧账甩了个干净。现在可好,弄不好还得连累我遭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