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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朱元璋虽然之前没有张一凡所说得意思，可此时，他倒也不介意，便顺着张一凡的话题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区分呢？”

    说真的，马皇后其实在张一凡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自然是看出来了，张一凡是用婉转的方法想救那些好官！

    听到他的这些话，李善长首先就一愣。

    心中这么想着，他不由得有点感激地看了张一凡一眼。他很明白，如果不是张一凡的这番应答，梅殷未必会这么轻松被放过！

    当然了，李善长啊，胡惟庸他们肯定是不高兴的。但是，他们只是来旁听，见证大驸马的产生，并没有发言权，就只能看着的了。

    而宋濂看看张一凡，又看看自己那个趴在地上的学生，心中忍不住叹气。梅殷啊，太犟了，不像他们一样会见风使舵啊！

    至于梅殷，虽然趴在那里，心中却是在鄙夷张一凡：奸妄小人！

    在这个话中，他又强调了一个事情，就是由朱元璋直接派人，而不是说由朝廷派人。这中间，区别其实蛮大的。

    但是，张一凡从前面铺垫，到此时说出这个猜测，又是很自然的事情。一时之间，就连李善长都有点狐疑，该不会皇帝真是这个意思？

    趴在那里的梅殷，第一次抬起头来，一脸差异地看着张一凡，完全忘记了他刚才还在心中骂张一凡是奸妄小人：陛下是这个意思？

    对朱元璋来说，他闹出空印案的真正目的，就是强调君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警告张一凡道：“休得油滑，顾左右而言他！”

    他正在高兴着呢，就听张一凡接着话锋一转道：“草民以为，陛下英明神武，空印案到底是怎么样，陛下肯定知道，无需别人解释。如今考较我等，该是考较草民等人如何区分其中的贪官污吏。何人该受雷霆，又有什么人可以享雨露？”

    如今，张一凡七拐八拐的救法，以她对自己夫君的了解，她觉得是满意的。

    她在想着时，就听张一凡开口说道：“草民以为，当官的，食君之禄，则应担君之忧；陛下担心贪官污吏，则当官的该自醒其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这空印之事来说，不管如何，此等事情也该尽力避免。路途遥远有困难，就想办法解决这个困难，而不是前元怎么做就怎么做……”

    当初朱元璋被关入大牢要饿死的时候，她也是不顾一切，一如张一凡拿出敲登闻鼓的勇气，前去大牢给朱元璋送吃的。

    如果是朝廷派人，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等于是胡惟庸这边派人，谁能赦免，谁不能赦免，到时候都感谢胡惟庸而不是他朱元璋了。

    本来的话，他在这个殿试选女婿中突然问出这个空印案，主要还是因为李善长竟然想着法子想左右他。既然如此，那不是治国安邦的考题么，他就抛出了这个难题，看李善长儿子怎么应对？

    在他说完之后，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朱元璋，看他是怎么决断的。

    就连朱元璋自己，也是愣了下，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啊！

    一个乡下小子，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竟然引用柳宗元和韩愈之说来拍皇帝马屁，这远比自己儿子那么简单一句话要来得好啊！

    胡惟庸那边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其实有想过这个乡下小子的嘴皮子溜，结果没想到竟然这么溜，还懂得不去招惹皇帝，拍皇帝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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