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风过,了无痕-《野有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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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旋问她然后呢。

    “然后,就是查夫人拴住富少即可,少帅需要他该有印章的手谕,这两样,对于查夫人来说都不难的,对吧?”

    查旋冷脸沉思,呵呵,是不难。

    明帮走码头,自己的货物才需要富少歇和富国渊的印章文件,免去一切排查,直接进港。

    至于别人的货物,上头支会一声儿,也会放行,但会进行例行的盘查。

    拿到富少歇的印章不难,富国渊的印章也在家里。

    难在年底盘查,账房会一一照单对证,属于银货两讫的道理,单子和走成的货物成正比,差一点,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查旋不怕掉脑袋,没人能要她的脑袋,只是她不能让富少歇知道。

    她说过答应毕良野的事情,要在她自己的能力范围内。

    眼下这件事情,显然超出了她内心自认为的能力范围,又的确没有超过她地位的能力范围。

    这叫什么事儿?

    查旋没说话。

    芦寒沙见状,微抬皓腕撩动耳边碎发,露出洁白的耳朵,摸了摸戴在耳垂上面的血玉耳坠子,漫不经心的低头又抬头笑看查旋:“这点小事儿对查夫人来说应该不为难吧?不论在少帅心里,亦或者是我的心里,查夫人的能力可不止这些,难道查夫人有别的意思?不妨告诉我,我转告给少帅,少帅可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呢。”

    她语气轻佻,不乏那抹类似嘲笑的意味。

    次长太太口中的那句对于芦寒沙这位江淮头牌的评价,在此刻被芦寒沙自己演绎的很生动,查旋看的也很过瘾。

    不同于当日在洗手间内,芦寒沙的探水和小试牛刀。

    那日她的刀还没亮出来,就被毕良野给夺了。

    今日的她该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虽然没有惊艳到查旋,但也算得上是发挥正常。

    因为查旋此刻在接触到芦寒沙耳朵上面的血玉的时候,她的脚底开始飘忽,像是有些站不住的样子。

    甚至连同喉咙口都有些紧,像是灌入了寒风,吹干了原本的湿儒,她舌尖在口中抵住上颚艰难的盘旋,无法开口。

    芦寒沙的一对血玉耳坠子很漂亮,不知道和查旋手上的指环比质地怎么样,但都是血玉不是吗。

    不管质地好坏,血玉总是难得的。

    且不容易做成细小状。

    耳坠子虽然没有指环做起来那般打磨精细,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不可一世骄傲的查大小姐被耍了是吧?

    算不算是活该,咎由自取?

    她下意识指尖反应蜷缩,触碰到那枚指环,就很烫手。

    像一个屈辱的烙印,灼的她心疼。

    查旋僵滞了半晌,再开口,声音便有些轻:“我会盖好印章,把手谕给你,你什么时候拿?”

    查旋不说废话了,没必要,也很没劲。

    芦寒沙听闻此言后,很得意,笑容藏都藏不住,美丽的眸子中闪着异常兴奋的光亮。

    “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芦小姐岂不是没办法交差。”

    芦寒沙娇憨的笑了一下:“也是,那就定在初九吧,初九晚,我会派人来找查夫人拿手谕。”

    查旋点头:“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芦寒沙微怔,略微有点紧张:“什么条件?”

    查旋扬头:“不可以伤我明帮任何一人的性命,否则告诉你的少帅,他的敌人不会只是富少歇。”

    她不是在威胁芦寒沙,说的是事实。

    她谲滟的琉璃眼不再闪着五光十色的光芒,而是无边的湛黑,透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既然人家出了手,那么查旋也该拿出点诚意。

    那个男人,挟裹着要绊倒富少歇的主意而来,怎会没有目地。

    他一次次的用心接近,几乎是软硬兼施。

    他用蜜意柔情给查旋无限的另类的通泰,他用适时的霸气给了查旋无限的另类刺激。

    查旋虽然一直在拒绝,可到底没有彻底封死,否则他哪里来的机会。

    江山无际,整个国家都透着帝气,润城这片土地,连同城墙都变成了他眼中的美味,更何况是查旋这道开胃菜。

    可能,他要的,还不止这些呢。

    所以,查旋给出了这句话。

    芦寒沙看了她好半晌点头说:“这是自然,你可以放心,有了手谕,他们不阻拦,我们自然不会伤人。”

    “不,是阻拦了,也不能伤人,你们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出了意外就该你们自救担风险,毕竟这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不是吗?我不相信像芦小姐这样运筹帷幄的巾帼会没有备用的方案。”

    查旋不妥协,视线直逼芦寒沙。

    芦寒沙几乎是轻换了几口气,思量许久,微微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很好,芦小姐记住,你答应了我,更要记住如若你诓骗了我,我并不是君子。”

    查旋撂下此番掷地有声的话语没有等芦寒沙的虚伪告别亦或者是能言巧辩,直接转身大步离去。

    她最后一丝力气即将消耗殆尽,有些飘忽。

    在留下去,只会看到芦寒沙得意的嘴脸,和她自己跟个傻子一样的失神落魄。

    这会儿的查旋是个笑话。

    十八年来,她第一次把自己作成了个笑话。

    身子是她自己丢的,虽然两次都在药物的作用下,可她可耻的享受了那份欢愉,甚至她有没有想过以后会不会重来,她此刻都不敢肯定了。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可她却屡次栽倒在毕良野手里,让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可如若她真的聪明,就应该在一开始不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应该尽早抽身。

    高手之间的对决,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通常不会正面交锋,避开矛盾和冲突,无形当中深谙进行,从而达到自己的目地。

    显然,查旋并不是高手,所以她的聪明在毕良野面前毫无作用,甚至溃不成军。

    可她好像忘了,就算是她的段位在高,她也一样不是毕良野的对手。

    她这会儿的自责无非是对她此刻好像成为了笑柄的一个鞭策。

    所以她会纠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贪图那份毕良野给予的似烟火般绚丽的激情?才会导致到了今天的局面。

    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是感觉到周围的一切环境都很熟悉,她很想集中精神的看向某一处,可看过去的时候,竟然看不清物体,只能感觉到一片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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