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愿此生唯一下流-《野有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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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儿沉闷半晌,虚弱声音道:“不需要,谢谢,你先去忙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他在这里,查旋一颗心总是吊着。

    殷甫辰却像没有听见一样问她:“我扶你起来,要我喂你吗?”

    他声音不疾不徐,却偏偏这样正式是最让查旋讨嫌的。

    从遇到殷甫辰他就是这样,骚浪都来的一团正气,好像只有小人儿一人在思想不健康的想入非非。

    她不说话,背对他沉默。

    殷甫辰看着她纤弱背影,将茶杯放到床头柜上,走过去伸手想要扶起她。

    当他温热双手刚触碰上小人儿肩膀的时候,查旋烦躁的伸小手儿推他。

    “我不喝水,我要喝会自己喝的,不用麻烦你。”

    客气的拒绝语气并没有多不善,却冷冰冰的。

    殷甫辰拧眉没有理她,硬是把她给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小人儿全身没力气,也根本是和他推搡不动。

    她无望仰头,烧红的眼眶水润润的,像个小兔子。

    可她不忘拽被角,牢牢的给自己身体挡上。

    殷甫辰在她耳旁发笑:“査小姐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没有烧糊涂,我是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烦人。

    查旋有气无力说:“总长是正人君子,在这个时候还要调侃病人,不太好吧,你生病的时候我也没有调侃你啊。”

    总要提醒他调侃适度,查旋这会儿生病呢。

    殷甫辰没有着急喂她水,因为他拿着水杯往小人儿嘴边送几次,查旋都置气撇头,水杯中的水洒了大半,浸湿一大片被角。

    他眼眸往下瞧落到小人儿胸口被子处,贴在她耳边低哑:“被子湿了,査小姐可是故意想要我给你换一床?”

    他声音祛除温润,夹杂笑意和诱惑。

    查旋太生气,又无力做什么,恶狠狠说了一句:“下流!”

    他就是故意的,人家说了不喝,他硬是将杯子往小人儿嘴边儿怼,不洒出来才怪。

    他笑说:“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査小姐是我此生唯一的下流。”

    另类情话一股脑化作热热的气流打在小人儿耳边,痒痒的。

    下流话说的这般清新脱俗唯有殷甫辰。

    似情似火,清扬婉转却又带着某种诱惑。

    查旋不予回复,双眼麻木空洞望着某处。

    殷甫辰看她不挣扎便接着开口:“下流有时候并非龌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从邂逅到萌生爱恋,査小姐觉得这过程算不算下流?”

    查旋不想理他,却又好奇他引经据典之后的理论。

    不过她依旧没说话,跟殷甫辰讨论下流这个问题似乎有伤大雅,尽管他一本正经,查旋却要警惕。

    殷甫辰给她被子掖的严实,依旧让她靠着。

    “从某种程度说相遇心动那刹那,便是下流,可下流却不仅仅局限于贬义词,蒹葭下流?野有蔓草下流?凤求凰下流?苏幕遮?千秋岁?它们无一不在体现情感,同时它们又美的无法言说,这怎得算?”

    小人儿聪明,瞬间明白殷甫辰这是要查旋不要拒绝他表达爱意,所以才搬出来高大上来压人。

    可她也咽不下之口气:“那里面可没人说要给人掖被角,换被子。”

    他噗嗤一声儿笑了:“那就是后续问题,诗人受制于世,也总有保留,可谁又看见他们做完诗词后,没有回家掖被角,换被子呢?”

    查旋:“……”

    “朦胧与此,都写出来就成了模子,还怎么能让人自由发挥。”

    狡辩!

    为了泡妞解析成这幅样子倒是让查旋心中想笑。

    “所以总长想在是在替诗人们做后续发展?”

    殷甫辰坦然:“未尝不可。”

    “对象不可!”

    查旋一点没客气。

    “掖被角也总要别人同意,对方不同意,他们能跑到别人家随便给人家掖被角吗?”

    他也别想擦边球,小人儿这会儿把缝给他堵死。

    殷甫辰中肯哦了一声儿,接着道:“喝点水总是可以的吧,喝点水査小姐也觉得下流的话,是不是脑中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妨讲给我听听?”

    他变相说小人儿思想不纯洁,又挖坑。

    可他也没等查旋回话立马换成宠溺语气说:“好了,喝点水我就不吵你,你生病需要多喝水。”

    这话他说的真挚,好像他嘚啵一大串儿,目地不过就是为了让小人儿喝口水。

    调戏了,逗趣了,打闷了,都不过是怡情怡景的铺垫。

    查旋怔怔愣着,也不敢相信他如此用心。

    她总以为殷甫辰矫情,慢慢接触下来才发现其实并不是。

    他从未和女人相处过,摸索的过程长短对于普通女人来说可能会简单一些,可对于查旋却不同,甚至有点起到了反效果。

    可他并不是完全不解风情之人,他的调戏总会让查旋面红耳赤,恰到好处的勾起小人儿脑中自己脑补的一些火辣想法。

    他会拿捏,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是。

    政坛他几乎可以说是翻云覆雨,他擅谋懂心,甚至经常未动一兵一卒,让对方溃不成军,崩盘瓦解。

    所以他总能恰到好处拿捏到那份亦正亦邪的风花雪月。

    查旋才总是会被他撩拨的哑口无言,同时又不能忽略他实打实的用心。

    像燕过浮萍,并非没有涟漪,只是这涟漪太轻,轻到短瞬便了无痕迹。

    她不声不响接过水杯喝水,而且还全喝了。

    殷甫辰满意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样才乖,我不吵你,你先睡,待会儿喝药我叫你。”

    他将查旋轻轻放倒,被子捂得严实,接着就真的没有吵她,走到一边去了。

    一整夜初雪灌溉,透过窗牖打进来的光亮都比寻常时候亮很多。

    京都的雪不比润城难以立足,京都的雪下起来瓷实,瓦棚地面,均是银装素裹。

    他借着光亮坐到窗户旁边的书桌前拿着一本书观看,余光都没有撇查旋一眼。

    小人儿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分不清昨晚的他和现在的他是不是一个人。

    他一身戎装却没有毕良野那样的硝烟倜傥,他执书文雅,清儒的连同身体边线都能化作时光中的水秀远长。

    旷野雨落,烟袅湖泊,他像极了与世无争的隐士高人,而非政坛谋客。

    小人儿恍惚着神情一直睁眼到佣人进来送药。

    殷甫辰利落接过走到床边,查旋说:“我自己来。”

    她强撑着起身,殷甫辰也没有碰她。

    她很听话吸着鼻子将苦药汤灌进肚子里,那表情可爱极了。

    不管多苦,她都忍着,不想惹接二连三的麻烦。

    殷甫辰立刻递给她一粒酸梅:“吃了,不调戏你。”

    查旋这样就是怕他调戏呗,那他索性说白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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