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应声铃铛-《反派修为尽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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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玉颓山将天级相纹抽出来,让那团天衍灵力像是树根似的缠在修长的五指间。

    他垂眸瞥了一眼,突然嫌弃地“啧”了一声:“什么鬼相纹?”

    说罢,五指猛地一合拢,那人人求而不得的天级相纹竟然被他直直碾碎,化为金粉簌簌从指尖落下。

    横玉度的琉璃雀也被玉颓山直接摧毁,悄无声息消失在原地。

    玉颓山做事从来只凭喜恶,根本不觉得自己因为几句话就毁了个孩子的未来有什么不对,还笑嘻嘻地对横玉度道:“恭迎横掌院,你是过来参加我弟弟生辰礼的吧,欢迎欢迎,等会累了就去恶岐道就行,会有人招待你歇息。”

    横玉度眉头紧皱。

    这人虽然和奚将阑的脸长得极其相似,但横玉度却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好感,只觉得忌惮排斥。

    他能感觉到此人的修为根本未到还虚境,但用天衍灵力和他动手竟然毫无胜算。

    竟然真的如乐正鸩所说,他能操控天衍灵力。

    横玉度沉着脸将轮椅划过去,查看盛囿的相纹。

    天级相纹已被抽得干干净净,连一丝一毫的天衍灵力都未留下。

    修道之路已止。

    横玉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说着带学生来历练,竟然无缘无故失了个相纹,恐怕回去盛家得有的闹。

    不过碰上玉颓山这种疯癫之人,有一条命还活着已是万幸。

    盛囿相纹被硬生生抽走的场景,将其他学生惊得像是鹌鹑似的浑身发抖,悚然看着玉颓山,唯恐他朝自己点手。

    玉颓山懒洋洋地擦了擦手,歪着脑袋看向那群小鸡崽子似的小孩,“噗嗤”一声笑出声。

    秦般般茫然看着他。

    玉颓山伸出手,朝着秦般般一点。

    其他人瞬间浑身紧绷,还以为秦般般是下一个要被抽走相纹的人,身体不受控制瑟瑟发抖,有的甚至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但却听玉颓山笑着道:“来。”

    呆愣许久的秦般般终于回过神,愕然道:“玉哥哥?”

    她终于认出玉颓山,根本不惧怕他刚抽了一个同窗的相纹,当即欢天喜地地狂奔上前,猛地扑上去抱住玉颓山的脖子,踮着脚尖高兴叫道:“真的是玉哥哥!!”

    玉颓山抱着秦般般转了半圈,哈哈大笑:“是我啊,般般长高啦,不错不错,比你兰哥哥要争气,争取再长高点,超过他。”

    秦般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秦般般不是家里是卖糕点的吗,怎么会和恶岐道的人相识,还这般亲昵?

    躺在地上无法昏死过去的盛囿瞳孔一缩,眼眸中全是惊恐。

    那个男人……

    竟然是因为自己说秦般般的那几句话,才将自己的相纹抽去的吗?!

    无穷无尽的悔恨席卷心头,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他终于知道怕了。

    秦般般蹦下来,将散乱的发理了理,高高兴兴道:“太久不见啦,等会我给哥哥做糕点吃,你不是最喜欢吃桂花糕吗,我给你做一堆!”

    玉颓山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欢喜之色,恨不得扛着秦般般就跑。

    在此地无银城六年,前几年玉颓山最爱的便是去秦般般铺子里买糕点吃,几乎每天去一次,雷打不动。

    虽然玉颓山是分神前往,就算再用力遏制,但还是将身上的天衍灵力泄露出去沾染到秦般般身上。

    晏将阑当时发现异常,当即勒令玉颓山不准再靠近秦般般。

    玉颓山气得要命,甚至绝食抗议——但没绝食半个时辰就灰溜溜地去找晏将阑卖乖,答应以后再也不去。

    秦般般没心没肺,看不出来横掌院脸都绿了,欢喜地拉着玉颓山要回糕点铺做糕点,问能不能准许。

    横玉度:“……”

    横玉度头疼得要命,只觉得离相斋的孩子太难带,随意一挥手示意她去去去。

    秦般般欢呼一声,拉着玉颓山就跑。

    玉颓山爱吃糕点,更爱吃秦般般做的,瞬间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看盛焦来没来,撒了欢地跟着秦般般跑了。

    “哎。”玉颓山无意中瞥见秦般般的头发,疑惑道,“你头上的铃铛呢?”

    秦般般撇撇嘴:“那是兰哥哥送我的,被一个很可恶的人抢走了。”

    玉颓山一怔。

    可恶的人?

    一颗铃铛而已,谁会和一个孩子抢?

    ***

    晏将阑和晏玉壶坐行舫回到此地无银城时,已经将近子时。

    乍一瞧见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的城池,晏将阑一时间差点以为自己走错方向,飞去中州城了。

    仔细辨认半晌,才终于确定此地就是北境边境。

    将行舫停下,晏将阑拢着衣袍走下来,疑惑地看着热热闹闹的长街:“这几日有什么祭祀大典吗?”

    怎么连傩戏都有,哪儿请的?

    晏玉壶想了想:“最近好像没什么重要的日子。”

    最重要的就是晏将阑的生辰。

    晏将阑大仇得报、也成功躲避雷谴,此次去了趟晏温山,像是卸下心间最大的重负,见到尘世如此热闹,难得有了兴趣。

    “阿月,走,我们去玩。”

    晏玉壶一愣,恍惚中终于有种晏聆回来的错觉。

    他抿唇一笑,柔声道:“好。”

    晏将阑一袭绯衣行走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将晏玉壶买给他的面具半戴在脸上,遮挡住半张面容。

    世间好像一切都有了色彩,那热闹的嘈杂声对晏将阑来说热闹非凡,终于不再是让他厌世消颓的无趣。

    听路人七嘴八舌地说,子时好像还有盛大焰火。

    晏将阑拿了一堆新鲜的玩意儿寻了个热闹的地方等着看焰火。

    但不知为何,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晏将阑将怀里一堆东西丢给晏玉壶抱着,疑惑地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那颗铃铛。

    那是三个月前他放在秦般般身上的应声铃。

    秦般般也来此地无银城了吗?

    一想到当初自己为何要给秦般般这个铃铛,晏将阑又不可避免地想起盛焦来,顿时惨不忍睹地闭了闭眼。

    恨不得死了得了。

    要是盛焦抓到他,肯定不像前几回那样好糊弄。

    “要不我主动去投案自首吧。”晏将阑心想,“或许盛宗主就能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宽宥我一二。”

    他正心虚地盘算着,手腕上的铃铛越来越响。

    秦般般过来,晏将阑并没有多么激动,将面具微微偏着盖着耳朵,举目去寻秦般般的身影。

    只是环顾四周,却根本没瞧见有哪个小女孩在。

    铃铛声越来越响,另一颗应声铃在逐渐逼近。

    晏将阑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周围人太多,声音嘈杂得他根本无法去分辨那股不详从何而来,只能举目四望。

    身后似乎有人挤开人群朝他靠近。

    晏将阑似乎有所察觉,迷茫地转身看来。

    视线中,一个高大身形站在人群中极其显眼,周身好似山巅终年不化的寒雪,冷若寒霜,那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衬着气势更加狞恶阴冷。

    一颗小铃铛用红绳穿起来,松松系在手腕上。

    正因两人的靠近在不住震颤。

    叮。

    叮铃。

    晏将阑浑身一哆嗦,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此人是谁,潜意识就抢先产生一种荒郊野岭孤身遇恶鬼的警惕恐惧。

    本能催促着他。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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