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彷徨无计-《老板,请提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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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别不对。”孙无虑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心里更是沉如死水。

    陈添颇为风情地一笑,接着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女人都是害人精,男人就应该抱团取暖,大家染色体组成一样,思维方式接近,感情碰撞更激烈,沟通起来也事半功倍。再说,反正现在你女人也跑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换个新玩法,没准体验真不错呢。”

    孙无虑冷冷道:“放心,就算找男人也不找你,浪成这样,一个周我头上就绿得能跑马了。”

    陈添也冷冷道:“浪成这样不好,在一棵树上吊死就好了?瞧你这点出息,是花丛不刺激,还是单身不自在?非得给自己找罪受!”

    孙无虑拒绝就这个令人生厌的话题进行交流,直接说道:“我中邪了啊。”

    陈添见他态度恶劣,也不生气,还是笑着循循善诱:“你这样是不对的。从心理学角度来讲,分手至少会触发不舍、愤怒两种情绪,哪一种占主导是很重要的。你这样沉溺,会让不舍大占上风,爱意会更重,你也会更加痛苦,你应该多想想她不好的地方,多生点儿气,让愤怒和痛恨占据优势,这样你的爱意和痛苦都会降低得比较快。”

    刚接到电话时,孙无虑的确震惊又愤怒,可大半天下来,他已基本恢复了往日的淡定,那些温馨的回忆又在脑海中走了一遭,把残存怒气卷走的同时,留下更多的柔情,现在,他恼不起来也恨不起来,有的只是对这件事原因的疑惑和对她整个人的恋恋不舍。

    他认命,无奈地笑道:“除了这件事做得离谱之外,白天蓝还真没什么不好,我想骂都骂不出来。”

    陈添见他还是自寻死路,失了耐心,放弃拯救:“那就继续不舍吧,等她跟了别人,你再回来找我哭的话,我的怀抱依旧为你敞开。”

    孙无虑摸过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定定说道:“不可能。”

    陈添笑道:“是她不可能找别人呢,还是你不可能来找我哭?”

    孙无虑淡淡说道:“都不可能。因为前者不可能,后者自然也就不可能。”他虽然不确定白天蓝为什么要分手,但他确定她短期内不会爱上别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陈添似乎洞察了他的心理,微笑着狠狠捅了一刀:“我知道你有自信她爱你,但这种爱就是祸源啊。对她而言,除了你之外,张三李四王二狗都没什么区别,既然不能跟你在一起,随便找个人嫁了不是很正常?”

    “她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孙无虑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有一股遏不住的怒气升腾起来。

    陈添见他有动怒之意,刀反而补得更狠:“就说你成不了哲学家吧,哲学告诉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以前不是,未必以后也不是。高度忠诚于彼此的伴侣分手可能性更低,可一旦分手,造成的影响也更严重,失恋一次就性情剧变的大有人在,白天蓝就此变成我这么浪的人也说不定呵。”

    孙无虑忍无可忍,拍案喝道:“打住了!不给我添堵,你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

    陈添抬起明艳浓丽的眉目,看着他若无其事莞尔一笑:“谁说车震之仇不共戴天的?作为不共戴天的仇人,请你喝酒就不错了,还想我抱着你哄你啊?”

    不提车震还好,一提这两个字孙无虑更是怒气勃发,他从钱包取出现金,啪一声拍到桌上:“我请你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步伐利落迅疾,飒沓如流星划过。

    陈添望着他瘦削挺拔的背影,笑道:“阿虑,我之前跟她说,和你分手了就来找我,如果真来了我就给你送回去。”

    孙无虑瞿然回身,厉声道:“两个月为限,如果她去找你,我脑袋割下来给你种盆栽,否则下次见面就给老子跪下叫爸爸!”

    陈添本来就是故意逗他生气,这时候当然不接招,笑道:“我傻啊,跟你打这种无聊的赌。”

    他咬着烟,一张张数着桌上钞票,一边招手示意买单,一边在心里叹着,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

    孙无虑径直走出酒吧,夏季燥热的夜风扑面而来,吹得他更是心烦意乱。那杀千刀的除了煽风点火耸人听闻还能干什么,我吃错了什么药跑来找他消愁?当然这也不怪他,怪我,我要从狗嘴里掏象牙当然怪我!

    没喝到一口酒反而受了一肚气后,他再次驱车回家,幸好实在困得扛不住了,蒙着被子沉沉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接到杨一诺电话,铁路系统和各家航空公司都没发现白天蓝的行程信息,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挂断电话,立刻出发去公司,把五六年前白天蓝的入职表和档案全部调了出来,资料里面有两个联系人,一个直系亲属是白太太,一个紧急联系人赫然是那个曾经设计过她的李书涵。

    白太太的号码早已弃用,孙无虑看着李书涵的联系方式,很快就明白过来,那时候她们两个都在郑方舟手下,关系尚可,但经过上次的事,故旧之情早已不复,白天蓝的行踪自然不会告诉她。

    他思索了一下,找人调出了郑方舟的电话,稍做挣扎后就打了过去:“郑先生,方便接电话吗?我是孙无虑。”

    郑方舟虽然猜不透这个电话的用意,但语气依旧淡定,礼貌中透着清冷:“孙总,久仰大名,有何指教?”

    孙无虑斟酌着用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郑方舟淡淡笑问:“是和白天蓝有关吗?”

    孙无虑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是,请问你是否知道她在哪里?”

    郑方舟那边微微一顿,很快就微笑着解释:“我们已有半年没有联系过,对她的动向我一无所知。这么说吧,白天蓝就是去要饭都不会来找我,你能明白吗?”

    孙无虑一笑,有点失望又莫名有些欣慰:“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儿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一声。”

    郑方舟笑道:“这个我不敢答应,因为要看她本人的意思,不过,现在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孙总再问问别人吧。”

    孙无虑回道:“多谢,打扰了。”

    档案的联系人都没提供有用信息,他又按照档案记录的地址,亲自开车找到白天蓝的乡下老家,却见红漆大门紧锁着,门前台阶积了一层灰尘,篱笆圈起的菜畦也因为长久没浇水的缘故,旱得叶子枯黄,蔫蔫地垂着。

    他找到邻居询问情况,邻居也热心地给他介绍,说是白家这房子已经两年没住过人,两个月前女主人回来了,开垦了门前菜地,可没几天就不见了,多半是又给女儿接去了城里,自此再没回来过。

    孙无虑给了一些钱,又留了电话,嘱咐他们看到白家人回来第一时间打给他,自己又重新来到白家门前。

    顶着八月的骄阳,吹着夏天的热风,听着聒噪的蝉鸣,闻着浓重刺鼻的不知是馊水还是动物排泄物的味道,他点了一支烟,恶狠狠地想,白天蓝,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上穷碧落下黄泉,掘地三丈也要把你挖出来,咱们这辈子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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