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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他每个早上醒来都发现自己不完整，发现黑神杀将重新掌握大权，愤怒地要求往北走，往灭绝之境，往丽麂水走，那是一场斗争。可是，一点一点地，那些虚弱的早晨越来越短，最后他想起手中握着锤子敲打钉子的感觉，他露出微笑；这次的微笑触及了他的眼睛，因为，甜蜜的回忆令他快乐。

    黑暗中的哭声传进他的耳中，他的微笑褪去。他想：我真不该让黑水修罗抓这么多人的。整个村子那么多，拖慢了他们的速度。如果那个渡口的几间屋子不是已经丢空，也许但是，黑水修罗天性贪婪，而且，他沉浸在看着黑神杀将死去的快感之中，一时大意了。

    他瞥了瞥那些黑水修罗。它们之中任何一只都几乎是他的两倍高，强壮得足以用一只手把他撕成碎片，然而，它们在退缩，仍然蜷成一团。

    “杀死他们。全部。你们可以吃，但是把剩下那些全都堆成一堆让我们的朋友看看。把头放在顶部。做得漂亮些，现在就动手。”

    他笑了，但很快停下。

    “动手！”

    黑水修罗匆忙起身，拔出镰刀似的长剑，举起尖钉似的斧头。过了一会儿，从村民被捆绑的地方传来惨叫和哭嚎。恳求怜悯的话语和娃子的尖叫被沉闷的砰击声和难听的压扁声打断，就像被打碎的西瓜。

    罗汉果转身背对那些噪音，看着他的闇黑之仆。他们也是他的，身体和精神上都是。他们剩下的那些不多的精神。

    他们每一个人都跟以前的他一样深陷泥沼，跟找到出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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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他一样。每一个人都无处可去，只能跟着他。他们的目光紧盯在他身上，露出恐惧和哀求。

    “你们怕它们会在找到下一个村庄或者庄子之前又饿了吗？也许会。你们怕我会容许它们吃掉你们之中一些人吗？啊，也许会吃一两个吧。因为再也没有多余的马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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